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洋幫辦一歲多了,今年我也即將邁入三十歲,中國最偉大的教育家孔子口中"三十而立"的年紀。

我發現最近的心情故事都是在阿囉哈回台北的車上完成的,想起了第一次搭客運上台北的回憶,那是大二的時候,因為AIESEC的關係,擔任成大分會公關副部長的機會,每個月都得上台北一次,那時感到非常的興奮,常常是在五餅二魚打工結束或辦完聯誼,有時候可能是考完某個期中考,晚上凌晨兩三點便坐上了統聯,那時候是窮學生,一定買最便宜的票,一次把一年要買的票買齊,我一向都是不缺席的乖孩子,那整整一年我和全國總會的互動,讓我認識了很多好朋友,也學到了非營性組織的運作模式,那時常常記著一兩句很有意義的話,[AIESEC can't give you anything,but you can get everything from AIESEC]以及[One by one,We change the world],後來這些夥伴成了我後來立志進外商工作的關鍵因素,對於一個念土木系的學生,很多時候大家都會很懷疑,最後竟然在當業務,這中間似乎找不到任何的關連性,那是二十歲的時候的事了。

AIESEC還沒結束,我就被同窗死黨找進了學校負責所有社團的公共事務的聯合會,擔任綜合性社團主席,以及聯合會會長,忘不了那時候死黨給我的機會和鼓勵,在所有人都準備考研究所和或出國唸書的大四,我一頭栽進了爭取全校101個社團發展的工作,和當時的學生會以及學生議會的夥伴,一起推動了相當多的公共事務,舉凡社團聯合招生,社團聯合發表,社團負責人研習營,全校耶誕舞會等等,認識了許多當時學校內的熱血青年,也認識當初成立經緯社和創辦校園創業比賽的菁英,也搭了順風車推動成大校園和外部團體的合作,如府城扁友會的執行;也代表成大對外參加了幾次的青年領袖會議,當時印象最深刻的青輔會第一屆國際青年領袖會議,和來自各國的青年才俊同台,不過最懷念的是幾個人溜出研討會在圓山飯店的游泳池恣意的游泳,那是當兵前的事了。

軍中那兩年,回想起來也是有趣的過程,這輩子從來沒看過這麼多光溜溜的男生一起洗澡,沒跑過這麼多次的3000公尺,沒寫過這封多封在綿被裡打手電筒偷寫的情書,沒起過那麼多次"部隊起床"的五點半,沒打過那麼多次的公共電話回家,沒看過那麼多次的DVD院線片,沒寫過那麼多次的莒光作文簿日記,沒上過那麼多次的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的宣教課程,沒想過做了那麼多次的一百下伏地挺身,沒放過那麼多次的三天長假,沒想過洗麼多次的100個人的碗,沒打過那麼多次的四人僑牌,沒睡過那麼多次10點上床的覺,沒經過那麼多次想自殺的唸頭,沒唱過那麼多次的軍中短歌,沒擦過那麼多把50步槍,沒想過會去勸卡神不要把事情搞大的MP3事件,沒想過政治活動竟然是那麼的低俗,沒想過沒交過一個女朋友,那已經是千禧年第一道曙光前的事了。 

趨勢科技工讀生是我的第一個進社會大學後的工作,在花光了幾乎是我16年從國小到大學的學費所上的資策會就業人才輔導班之後,第一份有固定幾薪的第一桶金,一天五百元加業績獎金,一年過後,在周遊了全台灣更地的中華電信服務窗口,推動了300多天的行銷專案,了解了全台灣消費性市場的操作,我去了一趟中國和一間不到一個月的上市公司,在2002年12月1日來到了IBM,在這之前,我還抱著.com的夢,每天在家寫Java,嘗試成立成大非營性入口網站,忘記心中那股改變世界的雄心壯志,進了全球若用經濟體來排名,可排上前二十大的龐大組織,學習起在經濟市場上增加某公司股價最重要的行銷業務工作,算一算,那是在立志進外商的六年後,投了四次履歷到104人力銀行,勾選IBM業務的日子了。

成立洋幫辦真的是一個偶然,這幾年奔波下來,換了三個單位,六個老闆之後,心中的聲音不只一次的問自己,是怎麼樣的一個力量,讓自己在那麼忙碌的生活中,還有那麼多的活力辦活動,記得那個時候會辦活動,要回到2004年的生日派對,來了台北的第三年,一口氣把國中同學,大學同學,社團夥伴,和新認識的朋友,包括客戶中認識的,經銷商認識的,一起去跳舞的,一起在打球的,找來一起過生日,讓彼此交流交流,接下來的2005年還有2006年,在好朋友的幫忙下,每年的生日派對都能在同一時間看到一路上走來相扶持的好朋友,心中有那種莫名的感動,覺得忙了一年真的說有什麼成就,就比不上看到老朋友聚在一起,分享這一年的點點滴滴,出門在外, 就靠這一股力量,生活才是生命最美好的事物。在朋友的鼓譟之下,能有一個地方辦一些有趣的活動,帶著大家玩的開心,自己也很開心,創意也常常在無形之中,隨著認識的朋友,有了不同的形態和意象。

不瞞大家說,我真的很不願意成立這樣一個團體,因為會有壓力。以前在學校辦活動,幾乎是把所有時間都放在上面,有時候連考試都還想著下一個活動要怎麼要進行,才能達到賓主盡歡;這幾年辦活動,生日派對是最大的盛會,其它的小活動都是陪襯,重點是自己要玩的開心,在各大團體的Party穿縮,慢慢地發現台北就那幾個人在跑趴,才會興起自己辦活動的念頭,比較省錢而且有交集。沒想到,這一辦可不得了,掐指一算,去年辦了七八個大派對,常常在Quarter End,一邊想著業績數字要怎麼達到,一邊還要盤算晚上要拉多少時間來規劃活動。真的很感謝去年一整年和我玩過來的幫友,沒有你們,我想這個團體也不會這麼地有趣和活力。也要感謝當初協助我玩夢想拼貼的小毛,我做夢也沒想到當初的想法,竟會如此地落實在這個組織裡。

洋幫辦的一歲生日過去了,也不可考,重點是在這一群人的多方面興趣促發下,這個組織有了新的面貌,感謝Creative Class的Danny所贊助的這張品牌Logo,每一張圖都有人喜歡,這也代表了我們這群人的多元化和開放性,想到那個海賊肆無忌憚地穿梭在各大Party或活動,每個幫友就像CIA的一份子一樣,但也擁有蜘蛛人的熱情,在下班之後企圖想要在所在城市貢獻或改變些什麼,我們的熱情雖比不上天地會的"反清復明",卻也讓旁人感受到一股改革現狀的勇氣,這中間串連著的是每一個人自己的夢想,而洋幫辦就是我們的舞台,真誠是我們感動別人最大的武器。如果有一天,洋幫辦能成為跨國性的玩樂學習組織,又能夠替這個地球做些什麼,那會比什麼都要酷上一百倍。

寫到這裡,想起小時候讀過陳之藩的"謝天"。上Google找到了原文,摘錄了這段話跟大家分享,因為需要感謝的人太多了,就感謝天罷。

     在小時候,每當冬夜,我們一大家人圍域個大圓桌吃飯。我總是坐在祖母身旁,祖母總是摸著我的頭說;「老天爺賞我們家飽飯吃,記住,飯碗裏一粒米都不許剩,要是糟蹋糧食,老天爺就不給咱們飯了。」

      剛上小學的我,正念打倒偶像,破除迷信,我的學校就是從前的關帝廟,我的書桌就是供桌。我曾給周倉畫上眼鏡,給關平戴上鬍子,祖母的話,老天爺也者,我覺得是既多餘,又落伍的。

    不過,我卻很尊敬我的祖父母,因為這飯確實是他們掙的,這家確實是他們立的。

    我感謝面前的祖父母,不必感謝渺茫的老天爺。

    這種想法並未因年紀長大而有任何改變。多少年,就在這種哲學中過去了。

    我在這個外國家庭晚飯後,由於這位外國老太太,我想起我的兒時;由於我的兒時,我想起一串很奇怪的現象。

    祖父每年在「風裏雨裏的咬牙」,祖母每年在「茶裏飯裏的自苦」,他們明明知道要滴下眉毛上的汗珠,才能撿起田中的麥穗,而為什麼要謝天?我明明是個小孩子,混吃混玩,而我為什麼卻不感謝老天爺?

    這種奇怪的心理狀態,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謎。

    一直到前年,我在普林斯頓,瀏覽愛因斯坦的《我所看見的世界》,得到了新的領悟。

    這是一本非科學性的文集,專載些愛因斯坦在紀念會上啦、在歡迎會上啦、在朋友的葬禮中,他所發表的談話。

    我在讀這本書時忽然發現愛因斯坦想盡量給聽眾一個印象:即他的貢獻不是源於甲,就是由於乙,而與愛因斯坦本人不太相干似的。

    就連那篇亙古以來嶄新獨創的狹義相對論,並無參考可引,卻在最後天外飛來一筆,「感謝同事朋友貝索的時相討論。」

    其他的文章,比如奮鬥苦思了十幾年的廣義相對論,數學部分推給了昔年好友的合作;這種謙抑,這種不居功,科學史中是少見的。

    我就想,如此大功而竟不居,為什麼?像愛因斯坦之於相對論,像我祖母之於我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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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張佑輔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) 人氣()